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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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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星球

橘子星球

 

【红×拉普兰德】窗边的小拉普

架空,普通人,博士在这里面宁名字叫多科特,有银博♂提及

也有博士♀出现,名字叫柯塔,其实本来想叫多柯塔,想想把多去掉了。

非常ooc ,而且很狗血,百合。因为这里面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啥恩怨,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关系很好。【不要为你的ooc找借口】

有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戏份,但是是亲情,因为是普通人一起长大的,所以关系也挺好【也就是ooc啦】。

反正就是ooc啦

标题和正文无关【。】只是不知道取啥名字,乱取的【大概x】

以上OK?

一个大家都自闭想不开结果全部be的故事【。】

本来想六一儿童节发的,但今天官方送十连星熊阿sir来了我提早发以示庆祝(* ̄3 ̄)

以及真的很ooc,不是在开玩笑。

1

拉普兰德最近总是睡不好,相同的噩梦日复一日的在夜幕降临后在她脑内上映。

她梦见十三年前的自己和红在打架,两个人扭打成一团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上的衣服全都滚的脏兮兮的,她们带着一身尘土回去的时候,多科特博士就捏着她们两人的耳朵开始说教,然后给她们两个一人一块糖果。拉普兰德那个时候有些怕红,因为红打人特别疼,虽然她的力气也不小,两个人每次打完架都疼的龇牙咧嘴。但是红真可恨,每天都只会呆着一张脸装无辜,那个时候拉普兰德恨恨地想,每次都是自己被多科特博士说教的多一点。

我总得扳回一局,那个时候的拉普兰德想,她要赢红,再也不怕红那双打人很痛的拳头,拉普兰德可是最强的啊,她在心里对自己讲,才不会怕红那个可恶的家伙。

八岁的拉普兰德咬着一块糖坐在高高的架子上,小腿一晃一晃,红坐在下面,捏着手里的一朵小雏菊,她一下一下数着拉普兰德晃腿的次数,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或许自己可以不和她打架,多科特博士也说打架不好。

到这里都是美梦,但美梦岂会长久?拉普兰德冷眼看着梦里面的自己和红慢慢长大,多科特博士的科研院里的人也慢慢多起来,微笑的,皱着眉的,和红一样没有表情的,一张张脸庞都那么年轻,她们看着拉普兰德,问出那个拉普兰德永远给不出答案的问题,那些死去的灵魂在梦里笑着问她——拉普兰德,你和红和好了没有啊?

漫长的分离梗在拉普兰德和红中间,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年的春天天气一直都特别好,科研院角落里的各种花草都长势良好,有的馋嘴的小家伙已经开始盘算着这些花花草草什么时候会结果子了。战争开始的那个晚上也实在是寻常不过,科研院里面报时的钟声依然尽忠职守,咚咚咚地敲过十一下,她和红一起提着灯挨个敲门去看那些小家伙睡了没,两个人一语不发,因为她们最近闹了个小别扭,各自都还没冷静下来。切尔诺伯格的冬天实在是很冷,拉普兰德裹着自己的棉衣,觉得今晚的风格外的凛冽。红提着灯站在她身边,犹如故事里的守钟人,拉普兰德站在她身后,抿着嘴不想说话,她的指尖被冻得通红,但仍然硬撑着不想搭理红。

先说出口的人就输了。彼时的两人都这么想,拉普兰德至今度过的无数冬天里面,只有这个冬天是那么漫长。她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输,也没有一个人赢。那携着火星,照亮了整个天空的,不是太阳。拉普兰德一生中间从未见过那么亮的天空,亮的发白,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她看见红还未来得及收走的目光,落在她冻红的指尖,然后她眼前一黑,巨大的灼烧般的疼痛在她全身蔓延,她从未这么痛过,于是当场昏死过去。

等后来天一亮,她醒过来,真正的白天到了,但太阳被遮掩在厚厚的云层后,她昏迷了整整七天,醒过来的时候科研院早已只剩下一片废墟,科研院活下来的人里面算上她也只有五个人,其他四个人都还在昏迷。拉普兰德撑起身体坐起来,什么都没有了。

活下来的人们脸上的表情都死气沉沉,透着绝望。有衣不蔽体的人跪在地上痛哭,也有急急忙忙背着伤者治疗的医疗人员,还有对这场灾难一无所知,刚醒过来就失去所有的人,拉普兰德属于后者。

十三岁的拉普兰德瞎了左眼,上面留下了一道永远都好不了的伤痕。战后的世界总是无情又残酷,资源永远不够分,伤者永远源源不断,死去的人也只比前者多的多。摇摇欲坠的切尔诺伯格被挂在战争的最前沿,它的子民也如同要随着它殉葬一般地处于它那无用的庇护之下。

科研院只活下来了四个人,拉普兰德心想自己能活下来,没道理命比自己硬的红活不下来。她既然没有见到尸体,那红就有可能还活着,博士也可能还活着。但他们会去哪里呢?自己昏迷了七天才醒,战争的七天,足够发生够多的故事了。

拉普兰德养了半个月的伤,撑着一口气去参了军,走之前德克萨斯和她道别。

【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德克萨斯明白多说无用,拉普兰德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不会再更改。她看着面前和她同岁的女孩,科研院活下来的人里数拉普兰德振作的最快,但此刻德克萨斯看着她,只透过她的眼看到她那几欲破裂的心和无端发泄而出的疯狂。

经历过痛苦的人,多少会变得不一样。德克萨斯想起这句话,她心里也觉得难受,也想痛哭一场。但总要有人站出来,剩下的活着的人,总需要一个引路人。但拉普兰德不会是那个引路人,她的心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愤怒之火,总有一天要这世界为她的痛苦付出代价。

德克萨斯发现自己在颤抖,我是在惧怕什么?她扪心自问。拉普兰德也发现她的手在抖,她伸出自己冰凉的手紧紧地握住德克萨斯的手,像是要安抚她一般的把她拥入怀中。她们是彼此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德克萨斯第一次如此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这一切仿若天刚刚亮,她却还没醒。但现在她彻底的清醒了,浑身发着颤,要在战场上再送走自己的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德克萨斯想起小时候自己脾气冷,科研院里的小孩不爱和她玩,只有红和拉普兰德一起给自己捉蝴蝶,那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白色蝴蝶,被红和拉普兰德捉起来,绑上丝带,做成标本放在玻璃框里面送给她。她们一起给她唱生日快乐,红不太好意思,拉普兰德笑嘻嘻地在一旁点蜡烛让她许愿。德克萨斯其实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害羞极了。对,她害羞极了,生日蛋糕的蜡烛被她吹灭,拉普兰德做的千层酥真好吃,红会吃很多块,博士那里也会有很多。大家都真心实意的把彼此当做家人,比如她自己,虽然平时总是不爱说话,没什么表情,拉普兰德把自己当做妹妹一样照顾,她面上偶尔觉得有点烦,有的时候也懒得回话,但心里总归有点小窃喜,这就是家人啊,德克萨斯想。

我后悔了。德克萨斯想,早知道的话那些个时候她就许很多很多个愿望,每个愿望都许一样的,这样子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但她从来都是很清醒的人,无法像拉普兰德一般紧抓着过去追寻不放,也无法潇洒的一走了之,科研院的废墟上还溅满了血,医疗站里面还躺着最后三个昏迷的家人。

所以德克萨斯说再见,也就真的不再多说一两句安慰人的话了,她知道,这没用。倒不如痛痛快快地送拉普兰德走,朝着望不见根源的硝烟走,在硝烟的尽头,是厮杀,是泪水,是拉普兰德要奔赴的远方。

拉普兰德最后问德克萨斯接下来要做什么,德克萨斯望了望医疗站的方向,回了一句等大家醒。还有一句等你们回来被哽在喉咙口,怎么样也说不出来。

2

拉普兰德去参军的时候十三岁,军队里的大老粗笑话她,胳膊比扫把棍还细的小女孩能做什么?但也没为难她,打起仗来的时候,不管老人小孩都是兵,大家都懂这个道理。切尔诺伯格三个月被攻破宣布投降的时候,大老粗在拉普兰德身旁哭的跟死了亲爹一样似的。拉普兰德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大老粗看她这样冷静,揪住她衣领大骂,觉得国破家亡了拉普兰德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拉普兰德觉得好笑,她不甘示弱的一把抓住大老粗的手腕,狠狠地向后一折。大老粗是个贵族,也不知道是他家里人没管好还是他自己脑袋抽筋想来个英雄梦拯救国破家亡,要知道切尔诺伯格的贵族基本从来都不上战场,只有衣衫褴褛和无处可去的人才会来这里求一餐饭或者一个解脱。

切尔诺伯格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每天饿死的人在街头堆在一起发臭,死婴和老鼠一起在地下水道互相作伴,这个国家从骨子里已经烂掉了,每天报纸上刊登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位肥肠大耳的官员上位或者下位了。贵族们坐在整个国家的死人尸骨之上吸着所有人的骨髓,用他们的骨头做王冠,做华服。科研院也只是为了好听,不过是前科研院罢了,所有的学者在十六年前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一群离不开的人还在这个火坑里面苦苦挣扎。多科特博士其实也不是博士,他只是一个心软到无可救药的倒霉蛋而已。他的老师柯塔博士那年劝他一起走,多科特摇摇头,柯塔问他远方的人怎么办?多科特俏皮地眨眨眼,说总有机会走,不急于一时,只能拜托那位多等几年了。柯塔叹一口气,在亲弟弟额头上留下一个祝福之吻。

你这样救不了任何人,柯塔博士临走前看着多科特,他们两个的面容何其相似,但她总是硬心肠的那个。

多科特那时笑着说,能救几个是几个呗,我又不是什么大英雄。

结果再也没能离开,从捡到第一个被抛弃的小女孩起,多科特就再也没能离开过切尔诺伯格了,那些孩子让他在这里生了根,科研院也就变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孤儿所。

这是拉普兰德知道的多科特博士所有,她松开大老粗被她扳骨折的手腕,他也是个可怜人,拉普兰德生出一丝怜悯,这个人连他为之而战的真实都不清楚,就来战场送一场虚假的理想之死,真是可笑,又令人作呕。

三天后攻进切尔诺伯格的拉斯特利亚合众国军队驻扎进了切尔诺伯格的中心,不,它现在不叫切尔诺伯格,拉斯特利亚合众国给它换了个名字,叫亚特兰蒂斯,失落之地。

大老粗在亚特兰蒂斯郡成立后的第二天自杀了,他拿了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旗杆上,身上披着切尔诺伯格的国旗,士兵们看见这幅悲壮的模样都纷纷抹起了眼泪,拉普兰德想大笑却又笑不出,世间最滑稽的画面不过如此了,她想,老鼠居然在哀悼猫咪的死去,真是可悲。

第七天的时候,原切尔诺伯格军被全部遣散,德克萨斯给拉普兰德发了电报,告诉她其他三个人已经醒了,身体目前良好,德克萨斯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却绝口不问她要不要回来。

拉普兰德回了一封电报,大意是自己要去周游世界,大家不用想她,有时间回来给大家做千层酥。德克萨斯回了个好,说大家打算等以后过个几年有钱了搞个企鹅报社,还有注意安全。

拉普兰德在凛冽的寒冬里吸了一口气,冻得她发疼。她一脚踏上火车,站在窗口离亚特兰蒂斯的中央站越来越远,想起当年所有人一起看过的黑白电影,里面也有这样的镜头,年轻美丽的女主角流着泪水送别男主角,最后被男主角一把拉上火车,两个人互相拥抱了彼此,勇敢的一起离开了。当时拉普兰德觉得日子过的好极了,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那时的日子好极了,她掉了一滴泪,却不悲伤,只是和切尔诺伯格说了再见。

3

拉普兰德十四岁的时候离开了亚特兰蒂斯,如今十二年过去,世界也已经变的大为不同,德克萨斯她们也如同当年电报里所说的那样,办起了一家大报社,名字就叫企鹅报社。

拉普兰德没有回去过,切尔诺伯格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后来被记载在历史书上,但原因却变成了附近的能源站泄露爆炸。反对的声音很小,当年幸存者死的死伤的伤,总归也就那些,新时代的亚特兰蒂斯重新哺乳了这片贫瘠的土地与饥饿的人民,新的殖民者一拥而入,终于连点切尔诺伯格的影子也被慢慢地洗掉。报社里面也就企鹅报社敢刊登,但关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大部分人更愿意去看报纸边角上的八卦与花边新闻。

彼时拉普兰德正在海拔两千多米高的雪原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行走。她从不信神,只是听说这里有个神庙,里面有个圣女,圣女知道一切问题的答案,于是她就来了。

等见到圣女的时候,拉普兰德已经冻得浑身发僵了,她想自己这辈子都和雪过不去了。圣女叫初雪,拉普兰德想这绝对不是她的真名,这背后大概也有那么一两段结束或者没结束的故事,但她自己的故事尚未有个结局,又如何去思考别人的。

圣女说,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国家。拉普兰德坐在她身边,笑嘻嘻地说圣女大人的占卜也会失误啊。圣女悲悯地看着她,随后摇摇头,坚定地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个国家。】

门外的暴风雪呼呼作响,吹的老式木门砰砰砰地响,拉普兰德盯着圣女眼里那点坚定虔诚的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信还是不信,但信也好不信也好,她心里或许早已经认定了答案。拉普兰德嘴角咧出一个笑,语气却很冷,圣女大人,我要找的人,不会在这里的。

圣女也没有生气,温和地看着她。拉普兰德过了一会儿决定辞行,圣女说明天再走吧,你难道不累吗?拉普兰德想了想,说了声谢谢,手里握着一把老式手枪,披了块毛毯就在火炉旁睡了。

雪山上的圣女怜惜地看着她睡着的脸庞与她那冻得通红的鼻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被这样冻得通红过,只是那时光太遥远,哥哥温暖的双手和妹妹紧紧搂住自己腰的童年如同雪山上的阳光,一下子就化在了雪里。

不可不信命,但不可皆信。

拉普兰德被落在脸上的一片雪惊醒,她睁开眼,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谢天谢地在这么寒冷的地方它还能发挥作用。

才两点,凌晨两点。拉普兰德摸了摸脸上的那片雪,它已经很快地化成了水,顺着脸颊流到她脖子里,冷的她浑身一激。雪山的风雪太大,圣女说明天再走的时候,她几乎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但或许也是看这个圣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太孤单,和自己何其相似,拉普兰德这辈子没那么多慈悲心肠,她想着就当陪这个小圣女呆一晚,好歹人家也帮自己占卜了。

只是那结果,是不会准的。拉普兰德记得那个夜晚,红的脸庞被光照的亮的发白,身上所有的颜色都被洗掉了一般,连她平时那件被拉普兰德取笑的小红帽外套也亮的发白,在那铺天盖地的灾难到来前,红抱住她往地上一扑,随后就是漫长的七天昏迷。

红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拉普兰德觉得不可思议,科研院一共五十四个人,最后只有她,德克萨斯,能天使可颂,还有空活下来了。其他人连连尸体都没见着,残垣断壁几乎是堆满了整个切尔诺伯格。如果从上方看的话,整个切尔诺伯格大概是一片人间地狱吧。

圣女在一旁揉着眼睛,问她怎么突然醒了,拉普兰德没回答,指了指屋子上方的一个洞,月光和雪透着那个洞纷纷扬扬的洒进来。圣女不太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告诉她那个洞是前段时间被她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拉普兰德耸了耸肩,反正她最近也总是做噩梦,干脆不睡也好。

拉普兰德说我出去看看,圣女想大晚上外面风雪飘摇有什么好看,但也没阻止,只是递给拉普兰德一根拐杖,圣女说外面雪肯定很深,你小心。

拉普兰德接过那根拐杖,笑着说谢谢。初雪想拉普兰德面上总噙着一抹笑,假的很。

她虽然很坚强,但还是一匹独狼,不然也不会到这里找自己占卜。初雪把自己团在厚厚的毛毯里面,想着白天占卜出来的那个结果,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何况是找了这么多年的拉普兰德。

4

拉普兰德后来在雪山住了六年,从二十六岁到三十二岁。

拉普兰德从凌晨的风雪里走回神庙,带着一脸的鼻青脸肿与疲惫惊慌,她攥着手里的那根木头拐杖,好像这样就能汲取一点力量。拉普兰德告诉圣女自己现在就要辞行,圣女点点头,一脸早就知道了的表情,圣女说再见。拉普兰德恍惚中想起多年前自己和德克萨斯也说了再见,然后再也没回去过。她背起行囊,回头看了一眼落魄的神庙,轻声说了一声谢谢,初雪回了一个笑,说再见了,你是有缘的人。

外面有人在等她,是她找了多年的人。但此时此刻她却全然体会不到失而复得的欣喜,全身心的愤怒与苦涩依然找不到出口。我不想见到红,拉普兰德自嘲地想。

拉普兰德看见了,红伸手的时候,露出的手背上那些烧伤的痕迹,是过往悲苦记忆的证明。

拉普兰德一想到红,就站在那里,和多年前一样,只是头发倒是更长了,她就怕的要命。

这话说出去可得被认识她的那些人笑话了。

拉普兰德是谁?小疯子。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是小疯子,疯的无法无天,也疯的假。

但此时此刻她在害怕。

红是来要债的。

她想。明明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她却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看见红,她就仿佛看见了当年科研院的果树,蝴蝶,博士给的糖果,还有醒来后什么都没有的空落落,好像什么都有了,但又好像落到比那时候更空虚的境地。

拉普兰德和红站在一起,二十三岁的多科特博士站在相机前,对她们两个说要微笑。

【一二三——】

她和红在背后各自拧着对方的胳膊,两个人都疼的呲牙咧嘴,但也在哈哈大笑。

多科特博士站在那里哈哈大笑,说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

但那两个记忆里的好孩子早就没有了,那这个红是什么?自己执念化身的幽灵吗?拉普兰德痛苦的喘息,她的脸上全然没有了面对圣女时的从容冷静,她的那层假面,在见到红的一瞬间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拉普兰德看着向着自己走近的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伸出一只满是疤痕的手,摸了摸她的脸。

你怎么了?拉普兰德听见她在自己耳边问,于是她歇斯底里地笑了出来,好像这样就能宣泄完自己的不满,愤怒,悲伤以及——爱。

5

红在这个封闭的边境小国家已经呆了很多年,她不记得过往,但幸运的是还有常识,不然救了她的人可得头疼很久。

红只记得一些片段,但实在是太过细碎,被救回来的第一年里她几乎不能动弹,全身被大面积烧伤,整个人终日裹在绷带里面,动都不能动。后来伤好了,那些记得的片段也被磨了个七七八八。

红对救了她的人说想要报恩,男人敲了敲桌子,问她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红摇头。

男人叹了口气,告诉红她是切尔诺伯格人,她应该还有同伴在那里,不过已经过去一年半了,现在的切尔诺伯格已经改名叫亚特兰蒂斯了。

【你还记得多科特博士吗?】

【红觉得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红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脑袋里面闪过一些画面,但是那画面很快就消失了。

【他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养育人,我之所以会救你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当时的切尔诺伯格局势非常紧张,想要入境非常困难,更别提把人带走。银灰赶到切尔诺伯格时已经是导弹爆炸后的第二天,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废墟,但也因为战事的突然爆发,守卫警备大部分力量都抽去了前线,他才得以有机会把多科特救出来。但能带走的人有限,银灰从来不是什么恶人,但也不是什么大好人。进入切尔诺伯格本就是为了救走多科特博士,红只是个意外。

银灰问她想不想回去找一下曾经的伙伴,红犹豫了。

过去的伙伴?

红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一些常识性的知识以外,如今的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一丝都没有。她那空荡荡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能把她和旧切尔诺伯格重新绑在一起的羁绊。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如果你实在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话,银灰有个妹妹在雪山当圣女,他问红,如果你愿意的话可否请你去当雪山的猎狼人,代替我这个哥哥偶尔进去看一下初雪?

红点点头,此后十二年都呆在茫茫雪山里做她的小红帽。她的养育人多科特博士被救下来沉睡了一年,然后和她一样失忆了。红想着这情节发展简直就像是小说里那些狗血情节一样,她隔着玻璃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对方发现她到了,转过头朝她笑了笑。多科特博士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看着面前的女孩,觉得十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红每个月十五去看一次多科特博士,两个人隔着玻璃朝对方微笑。多科特博士伤的实在是太重,全靠那些盐水瓶子吊着一条命。偶尔有一次,红被允许进了病房,多科特博士看着她,对她说等哪一天身体好了他要去切尔诺伯格看看,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那边应该还有人在等他。他问红,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红有点手足无措,同样的问题,银灰先生也问过她。她心里矛盾极了,一个声音叫嚣着一定要回去看看,另一个声音冷冷地说着切尔诺伯格什么也不会有,起码和失去记忆的她什么联系都不会有。

多科特博士见她一直沉默,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他叹了一口气,而后又像是下了决定似的,声音也变得坚定,不像是久居病床的人。

我听银灰说,我原来是你的监护人。但是,如你所见,我们两什么都不记得了。

多科特博士顿了顿,他摸了摸红的头,又继续说,但我看见你的时候总觉得你很熟悉,虽然记忆没了,但是我们的心不会忘记我们的情感。

【红,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心在躲避什么,但希望有一天,你能回去,回切尔诺伯格,那里一定有人在等我们。】

那天的对话很短暂,也是为数不多的一次能面对面的谈话。后来多科特博士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当年的伤实在是太重,他后来昏迷的次数越来越多。

第七年的时候,红见到一个女人,长得和多科特博士很像,但神情气质却完全相反。柯塔博士是多科特博士的姐姐,也是他的老师。

【我来见他最后一面。】

女人和红一起站在玻璃窗前,屋子里的多科特像多年前一样,发现她们来了,十分虚弱的想张口,女人朝他摇摇头,目光里全是悲伤。

下葬那天,红难得穿了一身黑,和柯塔博士站在墓碑前。

【你是他收养的孩子之一?】

嗯,红点点头。

【我和多科特自小分开,快成年的时候才再相见,他当了我一段时间的学生。我们不是切尔诺伯格人,但他留在了那里。】柯塔缓缓开口,她的心很乱,此时说这些陈年往事又有什么用,她心里面嘲笑着自己。

【当初为什么不带博士走?】

【不是不带走,是他自己根本不想走。我当初完全可以把他打晕,强迫带他走。但是他一定会回去,你要知道,多科特是心软的人。而且——】柯塔笑了笑,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才是我引以为豪的弟弟,也是你们科研院所有人的好“父亲”。】多科特当年给她写的每封信都很长,里面都是些科研院家长里短的事情,今天谁又和谁打架了,哪个小祖宗又不高兴了,都是些这样的事。

【但引以为豪不能当饭吃,我现在宁愿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

【你知道当年他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他不是大英雄,能救几个救几个,你们科研院,对,你现在大概不记得了。科研院当初只有他和几个人留下来了。当时的切尔诺伯格正在大肆追捕各界学士,关闭一切学院。也得亏这小子本来就不是个什么热爱学习的人,不然怎么会跑到我手下当我的学生?】柯塔好像想到了过去的什么趣事,轻轻笑了起来,但随即脸色又沉下来,语气也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她看着红, 眼里是一点恨意,【我后悔了,红,我后悔了。】

柯塔闭上眼,想起当年多科特笑嘻嘻地来向她求情,希望柯塔教授能收下他这个学生,她狠捏了一把多科特的脸,语气恶狠狠地说在我手下可得都听我的。

多科特说好,姐姐。

他们的父母说你们都是好孩子,然后分开了。

多科特说他们都是好孩子啊,我舍不得他们,然后也离开了。

柯塔博士对红说,你要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或许有一天,你会想起一切,如果那个时候你想起了过往,请你一定要去切尔诺伯格看看。

6

红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见了独狼的眼睛,在夜晚的风雪里紧紧地盯着自己。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才发现面前的原来只是个普通女孩。她不由得疑惑,这里附近鲜有人居,唯一一个能住的地方也就神庙。

红举起灯,照出那个人的脸庞,也照出她自己的脸庞。雪山的风雪在她们周围肆虐着,吹的人脸通红。

我认识她。

红想,她看着拉普兰德的脸,对方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看上去过的很不好。红打量着拉普兰德,太瘦了,脸上也没什么神采,还有她的左眼,那道伤痕……

【我们认识。】红肯定的说,她往前走了一步,结果没想到拉普兰德受惊似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对,我是拉普兰德,而你,你是红。】

【多科特博士呢?】拉普兰德问。

【博士五年前去世了。】红一把握住拉普兰德的手,她的手很冷,红想,怎么不多穿点呢?

【……】拉普兰德深吸一口气,【你们为什么——】

【我们都不记得了。】红看了看周围,夜晚的雪山很危险,她们还是快点回到自己的小屋比较好。红转过头,眼神里亮晶晶满是期盼地看着拉普兰德,【你要和我走吗?】

【和你走?】拉普兰德此时像是回过神来一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甩开红握着她的手,退了几步,整个人在风雪里看起来虚弱又苍白,【你希望我和你吗?】

【嗯,你一定是我在切尔诺伯格认识的人吧,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心里暖暖的。】红有点失望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拉普兰德好像不喜欢她。

【对,但我认识的不是你。】拉普兰德眼里带着一种仓惶,她看着红,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

【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红。】红有点不解,但她仍然想要重新牵着拉普兰德的手,没想到她刚一往拉普兰德那里走过去,对方就仿若被逼到绝境的狼一般,脸上流着泪,声嘶力竭地吼着

【我认识的那个红——已经死了!!!】

红冷静的提着灯,看着拉普兰德狼狈的抹泪水,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拉普兰德。

如同多年前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着,那个时候她走在拉普兰德前面,斜着眼偷偷看拉普兰德,看见对方鼻头通红,想着拉普兰德又没有好好保暖。那时她想去拉她的手,但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烈焰焚烧起来,她一把抱住拉普兰德,如同传说中的凤凰涅火,她活了,但她也死去了。

而这故事如今的红却不知道,压在拉普兰德心上的是科研院的死亡,是一命换一命的的负债,还有多年来午夜梦回那些隐秘情感的诘问。

红蹲下身,脱下手套,她摸了摸拉普兰德的脸,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像是看透似得,她像是要透过那张脸去看不知晓的过往,眼神温柔至极,说出的话却冰冷的像是万年不化的冰。

【你可以杀了我。】

如果红已经是个死去多年的人的话,你可以杀了我。

【但我会反抗。】

【我们打一架,好不好。】

我们打一架,拉普兰德。

六岁的红坐在她身上,朝她挥着拳头,她觉得好痛,但不肯认输。

八岁的红递给她那朵小雏菊,她说真丑,但还是收下了。

二十六岁的红对她说,我们打一架。

拉普兰德听见自己说好。

她们真的在夜晚的雪上打了一架,两个人都被对方打的鼻青眼肿。

拉普兰德冷静下来,对红说,我跟你走。

她回了一趟神庙,圣女朝她微笑。

圣女说再见,你是有缘的人。

她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End

回忆1

【拉普兰德,你和红怎么又打架了?】多科特博士头疼的往她脸上抹药,【哎,你们打架归打架,不要打脸啊?!】

【我不喜欢她,能不能让她离我远点。】拉普兰德噘着嘴坐在小高凳上,满脸不高兴。【我要杀了她!】

【……】多科特博士觉得头大,他这都养了什么暴力分子。他弹了弹拉普兰德的额头,【红很喜欢你诶,拉普兰德。】

可是她打人好痛,拉普兰德想着自从红来了以后自己都不是科研院一霸了。【她不一样。】

【哎……】多科特博士叹了口气,他瞥了一眼躲在窗户那边的红,觉得头更大了。

【大家都做好小孩,不要打架好不好?】多科特博士想了想,决定拿出相机,【过会儿我们三个来拍照留念,好不好。】

【一定要和红吗?】拉普兰德眉头皱起来。

【一定——】多科特博士拖长了调子,【你待会儿可不要迟到啊,我认识的拉普兰德,可不会迟到。】

【知道了。】拉普兰德跳下那张对她来讲有点高的凳子,跑去找德克萨斯玩了。

【博士……】红在窗边探出头,她想着刚才听到的话,觉得有点难过,【拉普兰德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多科特挠了挠头,【不过,她应该也不是真的讨厌你。拉普兰德可能是怕你吧?】

【啊?】红呆呆的看着博士。

【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相处的很好。】多科特博士走到窗边,今天天气很好,科研院大部分人都在门前的草坪上玩闹,他看着这场景,微微笑起来,【不要担心太多,红,今天天气很好,你也去和大家一起玩吧。】

【唔,我知道了。】红抱起脚边的小皮球,朝多科特博士微微点头,跑远了。

多科特博士举起相机,朝着庭院拍了一张照片,他的照相技术不算太好,有机会多拍几张吧,他想,明年大家都要大一岁,是该多拍几张照片记录一下,等以后拿出来给她们看看自己的黑历史。

想到这个,多科特博士高兴的勾起嘴角,他想,到时候也寄几张给姐姐和银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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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he的这里可以停下了。





True End

六年后,红一个人回了亚特兰蒂斯。

【你一个人回来的?】

【嗯。】红点点头,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拉——】

【死了。】红语气平静,像是在谈论一个和她无关的人一般,她遥遥望着远方,想起第五年的最后一天拉普兰德揪着她的衣领,依然是疯狂的笑着把刀片送进她自己的心脏。

那一刻红明白了,原来当年的切尔诺伯格之役,拉普兰德早就陪着红和博士一起死去了。

年幼的她们躲在一块毛毯下,谈论着将来要进行的大有所为,但是灯一亮,世界还是原来的样子,红的确是死去了,拉普兰德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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